环形废墟

*织安
*性冷,致郁,我流安吾好惨
*给刀 @你与刀 ,用了可能你比较吃的文风,不好吃请骂我,但别因为捅刀骂我我还想发糖【哇.jpg




他二十岁上开始在港口黑手党工作。入职当晚他去了超市,给自己买一些久违的生活必需品。路上下了雨,但不影响他暂且轻快起来的情绪。久违不是夸张的说辞。他之前身陷逃亡,确实无法据有属于自己的漱口杯或者全棉毛巾一类玩意。那天晚上他首度撩起自己的刘海,对着镜子将它们打上胶往后梳,发觉自己的发际线事实上有一个颇为好看的形状。他又戴起新眼镜,面前的世界变得明晰亲切,好像他终于被它相邀进门。最后他撕开嘴角一枚皮肤贴露出小黑痣,这下他自己的样子齐全起来,等于是恰当地答谢了邀请。

 

他是坂口安吾了,世界就要送他两个朋友。他又去了Lupin,坐下看着织田作之助,对方眼光的落点也朝向他,但位置永远有几率对不上,穿过他或停留在两人的对称中心。他一开始以为织田作的异能是视觉增强或者看穿颅骨什么的。异能者不去打探对方的异能,这是礼貌,正如两位美艳女子从不互问年纪。

 

那时候他们玩一种无聊游戏,猜测对方烟盒里的香烟数目,织田作百发百中,悠然往自己好彩盒子里收安吾的和平。安吾推出真相,终于皱眉,讲,别再光顾着看未来啦,你异能出千我都看出来了,你好歹也看一看我。织田作笑起来,点好一根七星搁进安吾嘴唇。可他忽然将自己的烟灭了,几秒后男孩太宰治便跳下楼梯来扑他的肩膀。

 

偶尔他们三个人倘谁不小心喝倒,会被余下两人架回附近随便谁的住处去歇息。有段时间安吾的暂住处离Lupin近一些,那阵子太宰就不醉了。织田作没留神醉过一次,当时他工作太烦,安吾显得很勉为其难又人情练达地借出一张床,太宰在房间里惯例侃他一阵,人一走安吾当即不知所措,半小时里干了两件事,一是将织田作的黑色马丁鞋解开带子脱下来在床边摆齐,二是拿剪刀在织田作胸口比划比划,挑断第二颗纽扣的线。做完这些,他获得解脱似的伏在桌子上睡了。明日他打电话给织田作,讲,你衬衣扣子掉了一颗在我这儿,我忙不及给你送去,你自己找个地方补一补吧。织田作说没关系,他自己偶尔也给小孩子钉扣子,安吾吓了一跳,以为这位红发俊眼的lady killer当真有个私生子。

 

安吾在黑手党工作的最后两周(其中大部分时间用来失踪),都随身携带一个装在液体密封袋里的手鞠。手鞠深蓝色,花纹也是不同饱和度的蓝,因为部门使用的麻痹剂有着透明蓝色的外观,而花纹对视觉的干扰使黏着物更难被看出来。从实验室将它拿回旅馆那天,他锁上门,十指交错地紧握那枚手鞠,连手心也快贴了上去,形成一个小型的、自暴自弃的怯懦怀抱。麻痹前的眩晕相当可怕,一时间他以为自己的胃被翻出身体,开始消化全身的皮肤,但那还不是当时最糟糕的事,糟透了的部分在心里,即将拿这种手段对付所爱令他幻痛并且委屈。为首他该失去意识,但眼泪夺先一团一团涌出来打湿了镜片。可即使这种方式也丝毫不足以惩处他自己。

 

药剂主要作用在运动神经,大脑很快回到线上来为动弹不得的人解闷造梦。在一件事行将结束时人们倾向于回归其起始,安吾也模模糊糊看见自己入职黑手党那天,晚上拎着购物袋从超市回来,在下起雨来的路上,他躲进电话亭打手机,对方是织田作之助。六分钟之内,织田作的车停在他眼界里,人举着一把伞穿过行路者们拥挤的身体来接他回住处。他在旅馆房里,织田作先生对着镜子将他的刘海打好胶仔细往后梳,手指捋过他的发际、抚他的前额、揉着他的眉心与后颈。倘若是别人,甚至是现实里的织田作,安吾大概已经炸毛到平流层去了,但此刻他全身微微发抖,不敢轻易呼吸。安吾戴起新眼镜,面前的织田作先生色彩真实轮廓分明。安吾撕去一枚伪装用的皮肤贴,眼看着织田作先是惊异地笑起来,然后俯身拿双唇碰了碰他嘴角露出来的小黑痣。




-end-

*日本习惯:对恋慕而不得的人索要第二颗扣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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